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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那一年:第六回 一觸即發(fā)22023-08-24 10:49:27 | 來源:嗶哩嗶哩 | 查看: | 評論:0

青史書,亂世錄,江山如畫,一時多少豪杰


(資料圖片)

當(dāng)時明月,幾度春秋,風(fēng)口浪尖鑄傳奇

望極天涯無盡處,飄搖路誰人共命途

萬里關(guān)山,寂寞龍?zhí)睹骰虬?,正邪黑白誰評說

天地大,總無涯,烽火烈焰,千載多少云煙

機謀智計,步步為營,今朝物換星移

浮世深長路遙,知行合是謂道

風(fēng)云裂變,生死無間何所戀,笑看紅塵萬事遷

綠竹畔,陌上花,情義肝膽,多少愛恨嗔癲

士為知己,生死約定,追覓飄渺因緣

碧血叱咤,燃盡風(fēng)華,丹心笑顏燦若云霞

千秋天下,青山依舊日月照,驚心動魄幾時歸

氣勢磅礴的歷史畫面,波瀾壯闊的內(nèi)外風(fēng)云,

明爭暗斗的朝堂矛盾,變幻莫測的君臣關(guān)系,

忠奸難猜的兄弟情義,復(fù)雜微妙的男女戀情……

《大明那一年》壹:萬里關(guān)山 第六回 一觸即發(fā)

任青陽見他走了,一瞥眼,看見桌上自己的那只兔子翡翠,便拿起來,心想可能是昨天不小心從懷中掉出來的,被凌云沖拾到放在桌上的。無意的翻過翡翠背面,看見了一個圖案,雖然刻痕淺淺,卻十分清晰,活靈活現(xiàn),不禁吃了一驚,那圖案刻的是一只牛背上背著一只兔子,心中頓明,這一定是凌云沖刻的吧,不覺疑思,不知其中含義,心念一動,忽然想到,難道他是屬牛的么?自己屬兔,那他畫這個圖案……莫非是……他還真想就這樣背著自己么?想到這里不禁莞爾,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?! ?/p>

熬湯端藥,侍奉周到,清茶淡飯,奉至塌前,任青陽本來希望和他以后會形同路人,但是剛剛看到了他的神情,卻又似那般擺脫不開,難道他對自己真動了情?而自己是不是也開始喜歡他了呢?只是,她覺得凌云沖身上,有太多的不確定,她對他有所改觀,但對他的來路身份依舊是幾乎一無所知,自己與他之間仿佛隔了簾幕重重,種種思緒一齊擁上心頭,不禁啞然失笑?! ?/p>

翌日,天氣晴好,程雅言和方正安收拾穩(wěn)妥,一早就準(zhǔn)備起程。這時,凌云沖走進(jìn)他們房間,見他們背好行囊和竹簍,已然要急著出門,于是問道:“兩位,風(fēng)沙剛剛停下來,就趕著要上路,事情真有這么急嗎?”方正安聽得是凌云沖的聲音,知他進(jìn)來,回過頭向他道:“十萬火急,半分都耽擱不了的?!绷柙茮_道:“看來這件事真的很不簡單?!?/p>

方正安走到他跟前,說道:“救人如救火,一刻之緩可能是一輩子的遺憾,實在是情非得已。就此別過,他日有緣再見?!绷柙茮_道:“可不是嘛,我心里也有個很玄的感覺,咱們總會碰面的,而且還會在不久之后。”程雅言背起裝著菲菲的竹蔞,向方正安說道:“表哥,我們起程?!备娃D(zhuǎn)身要離開。?  

凌云沖叫住她道:“程姑娘,咱們相識一場,總算是有緣分,我會珍惜的?!背萄叛詼\淺一笑,道:“有相聚就有分離,來來去去用不著在意的。”說罷,轉(zhuǎn)身走出房門。凌云沖對方正安道:“方兄,你剛才說過救人如救火,可是我覺得世事總是天不難人,人難人,所以這一趟你一定要小心提防,也許你要面對的不是大漠的變化無情,而是人心的冷酷無情。”方正安道:“一個人在路上也不是好受的事,只希望這是你最后的一趟孤身遠(yuǎn)行,明天以后,總會有一個人跟你風(fēng)雨同路?!?/p>

凌云沖聞言一怔,方正安這番話觸到了他內(nèi)心深處的渴望,也似乎猜到他會留下來獨自面對什么難關(guān)。凌云沖片刻愣住,隨即大笑道:“風(fēng)雨同路見真心,月缺依然星光暗。有什么樣的人,就有什么樣的路要走?!陛p嘆一口氣,道:“方正安,你這個人真的太好了,好的實在讓人有點不相信,難怪老天爺諸番捉弄,或許連它也覺得你好的太過分了。不過我倒覺得這并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年頭,我真搞不懂你為什么會這樣呢?我覺得你身上背著的是一個包袱,而且這個包袱非常不簡單,走到盡頭的話可以翻天覆地,走不下去的話就會風(fēng)云變色。”  

方正安道:“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,倒不如一塊兒走這一趟,看一看?!绷柙茮_搖頭一笑,道:“也許你我走的本就不同路,我還沒有去走你那條路的想法。這份盛情,我敬謝不敏了?!闭f著伸左手拍拍方正安的右肩膀,鄭重的道:“走吧,像你這種人,走到哪兒都不會停下來的,走你走不完的路吧?!狈秸驳溃骸扒嗌讲桓模G水長流,咱們后會有期?!鄙钋榈目戳怂谎?,拱手道別。  

樓下大堂,任青陽在柜臺上收拾帳本,初九正在抹桌子,福叔道:“手腳快一點,干凈利落。這個時候來來去去的客人多著呢?!北阍谶@時,忽聞屋外噪聲大作,一隊數(shù)十人的喬裝成商人的東廠人馬涌入大堂,為首之人,赫然便是東廠兼錦衣衛(wèi)鎮(zhèn)撫司的許顯純,一個形容枯槁老者。站在他身后的,便是陸超與趙小興,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漢子,一個身材細(xì)小、神情乖戾的少年,一伙人迅速將客棧大堂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,帶隊的許顯純不動聲色站在人群中。

任青陽正要上前過問,被福叔使了個眼色攔住,他一看便知這隊人馬來者不善,上前招呼道:“客官早,各位爺兒們早。”許顯純等幾人走到桌邊,巍然落座。初九小跑上前,道:“客官來得早,來得也好,風(fēng)平浪靜風(fēng)和日暖,各位客官住在我們店里,保證大家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場好覺?!痹S顯純喊道:“掌柜的,我們要住店。”任青陽走了過來,陸超站起身,笑著道:“這位就是任老板吧?”

任青陽瞥了他一眼,道:“有話直說,姑奶奶開店做生意,一時半刻都是銀兩,可沒什么閑工夫跟無聊之輩閑扯?!标懗溃骸拔覀円谫F寶號叨擾幾天。煩請老板開幾間廂房,讓我們歇息。”任青陽道:“這個時候人氣最旺,沒那么多空房閑著?!标懗溃骸斑€請老板行個方便,幫幫忙吧?!比吻嚓柕溃骸霸蹅冮_客棧的,本來就是給客人方便,你要房間別人也一樣要,兩條腿走進(jìn)來的全是五??蜅5目腿?,一視同仁?!彪S從人員拿過兩錠銀兩交給許顯純,許顯純往桌子上一擺,道:“天氣難測,這銀子你看能住多久?”任青陽尋思這伙人來頭不小、出手更是闊綽,道:“商爺,您怎么稱呼?”許顯純道:“我姓許,言午許?!?/p>

初九眼珠子一轉(zhuǎn),端過茶壺,伺候著倒茶。任青陽道:“各位客官趕路辛苦了,來,喝茶?!壁w小興別開臉,并不理會。許顯純喝了一口,道:“有意思,好茶。”任青陽道:“許老爺,準(zhǔn)備住多久?”許顯純道:“少則三日,多則五天?!比吻嚓柕溃骸皼]關(guān)系,少住是福,多住是祿,都好,都好?!弊叩节w小興旁邊,譏笑道:“這位小相公,看你臉色蒼白,不似人形,也許是受了點風(fēng)寒吧。這可大可小,大則一命嗚呼,小則半生傷寒,待會兒我讓廚房給你弄點補湯暖暖身子,好不好?。俊壁w小興瞪著眼,正要發(fā)作,被許顯純使眼色攔住。

任青陽冷聲輕笑,道:“對了 ,這湯的花費都在這錠銀子里頭扣除了,你不用操心了?!庇窒虺蹙诺溃骸俺蹙?,快點準(zhǔn)備幾間向南沒有風(fēng)沙的上好房間,給許老爺歇息了?!背蹙艖?yīng)聲馬上去了?!?/p>

程雅言方正安凌云沖三人走到二樓走廊正要下樓,忽然看見東廠的人已經(jīng)到了,不覺大吃一驚,來得好快。程雅言道:“表哥,你看?!狈秸驳溃骸八麄兘K于趕來了?!背萄叛缘溃骸霸趺崔k?殺還是不殺?”方正安道:“走,走不了,那就闖。”程雅言道:“闖不過呢?”方正安道:“我們倆聯(lián)手,一定闖得過的?!绷柙茮_道:“找麻煩的來了?!背萄叛詿o所畏懼的道:“也許是咱們要找別人的麻煩?!绷柙茮_道:“好,反正我也好久沒活動了。”  

方正安拉住他,凌云沖奇怪道:“你是瞧不起我這雙手,還是瞧不起我這個人?”方正安道:“凌兄,這事跟你無關(guān)的?!绷柙茮_道:“你們是我的朋友……”程雅言忽的插口對方正安道:“真沒想到你的朋友跟你一樣喜歡找麻煩?!闭f著三人徑直走下樓去?! ?/p>

任青陽見他們下來,上前問道:“方公子真的要走了?”方正安點頭。程雅言道:“算帳吧?!比吻嚓柦懈J鍘兔o他們結(jié)帳。坐在一邊桌子周圍的許顯純等人喝著茶,正虎視眈眈瞧著他們,陸超道:“老大,從咱們手上劫走李瑾和他孫女的就是這兩個人。他們真的要走,咱們要不要在這個地方把他們給結(jié)了?”許顯純道:“這兒不是動手的地方?!壁w小興道:“那怎么辦?”許顯純道:“如影隨行,形影不離?!币槐娙似鹕砀S上去?! ?/p>

程雅言付帳之后,對方正安道:“咱們走?!痹S顯純喊道:“請留步?!币姺匠潭送2?,許顯純道:“你們是出關(guān)還是入關(guān)的?”程雅言冷冷的道:“與你們無關(guān)?!痹S顯純道:“你怎么知道?也許真的跟我大有關(guān)聯(lián)。”站在程雅言身邊的凌云沖道:“這位先生真的莫名其妙,咱們跟你素昧平生,初次見面,干嗎沒來由的擋著咱們?nèi)ヂ纺??” ?/p>

任青陽走近許顯純面前,說道:“喂,你們這怎么成呢?名字上了本子,定金也寫上了,按客棧的規(guī)矩,走不得的。”趙小興陰著臉,尖嗓吼道:“不干你的事,走開!臭婆娘!”許顯純向陸超等人喊道:“咱們就不用投棧了,現(xiàn)在就走,事成之后,定有重賞?!币姶筇玫目凸賴W然一片,任青陽一腳踏上凳子,喊道:“各位兄弟,今天咱們拼死也要擦亮五??蜅_@塊金字招牌,別讓人狗眼小看了咱們。這幾個臭東西,投棧不付定金,出門不結(jié)帳,這口氣咱們怎么咽得下去?”趙小興大怒喝道:“你說什么?找死!”

正欲出手,凌云沖立即搶上去,出手制住趙小興,將他手負(fù)在背后,笑道:“有話慢慢說嘛,說不清楚就坐下來喝一杯酒,等掌柜氣消了,什么都說得妥當(dāng),是不是?”陸超伸手?jǐn)r住道:“犯不著在這兒鬧事,于事無益,老二,不要再鬧了?!壁w小興一臉不理不睬的模樣?! ?/p>

這時,客棧大門“咣咣”作響,眾人都是一頓,眼光同時地齊看向大門,見是戍邊的千戶帶著一隊戍兵來到。初九叫了聲:“千戶大人!”但見千戶熟人來到,任青陽大喜過望,一溜煙跑上前,笑著吆喝道:“救火的人來了,上酒啦!這一趟不用賠本,還可以撈它個滿堂紅呢?!标懗瑴惤S顯純耳邊,低聲道:“老大,怎么辦?”

許顯純低聲道:“小心點,來的是孫承宗門生的部下?!彼妬淼倪@位是千戶衣著打扮,在東廠曾打聽過此人,知其來頭。陸超小聲道:“沒想到這客棧竟和孫承宗有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看來咱們得多加小心哪,絕不可行差踏錯。”許顯純低聲道:“謹(jǐn)慎一點,見機行事?!标懗c了一下頭?! ?/p>

任青陽走到那千戶面前,嚷嚷道:“謝天謝地啊,千戶老爺您來得正好,這火就快滅了?!鼻艨戳怂谎郏唤獾溃骸澳膬褐鹆??”任青陽一把拉起千戶,扯著他道:“你沒瞧見哪?差點快燒起來了。”眼睛一斜,叫他看向許顯純等人?! ?/p>

千戶的眼光掃過東廠那隊人,驚疑道:“什么?是他們?” “唰”的一聲脆響,早已繃緊了弦的東廠眾人,竟齊刷刷亮出兵器,戒備全場。千戶被嚇了一跳,喝問:“你們是什么人?!”能當(dāng)著戍兵的面亮兵器,這伙人是活得不耐煩了,當(dāng)即沖東廠眾人斥問:“怎么帶這么多兵器?!”又向他的士兵喊道:“兄弟們,把門給我關(guān)上,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!”

幾個士兵立刻把門關(guān)起來。霎時間,大堂的氣氛出奇的緊張。陸超暗叫不妙,焦急的問許顯純道:“怎么辦?”許顯純揮手示意他別驚慌,低聲道:“小心別被人挑撥離間。現(xiàn)在別碰他,他火頭正旺??次业摹!薄 ?/p>

許顯純呵呵一笑,躬身上前,道:“這位官爺,我們是行商做生意的,這兵荒馬亂的,不帶幾把刀,怎么防身啊?!鼻舻芍鴥裳鄞蛄苛怂环班拧绷艘宦暋TS顯純走到任青陽面前,拱手搖晃幾下,賠笑道:“任老板,誤會,誤會。你大人海量,不要介意,不要介意啊,這一鄉(xiāng)一地一個規(guī)矩,我們是不懂本地的行情規(guī)矩,所以才跟任老板發(fā)生了一點誤會,您不要介意啊?!?/p>

千戶問任青陽道:“他的話你可聽得進(jìn)耳里去?”任青陽道:“我是什么都不管,我只管帳本上的數(shù)就行了?!鼻魧υS顯純道:“這條帳你可得跟她算個清清楚楚的?!痹S顯純點頭道:“一定,一定。”千戶道:“好,那你們就好好的算算?!比缓筠D(zhuǎn)向滿堂趕路的客商大聲說道:“老爺我這趟來,就是通告那些要出關(guān)的,現(xiàn)在關(guān)外兵事告急,要打仗了,所有的關(guān)口都封給死了,一個也出不去,你們就都在這候著吧。”說罷,帶著眾士兵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客棧?! ?/p>

許顯純低聲對趙小興說道:“剛才來這客棧的鎮(zhèn)關(guān)千戶,是孫承宗門生的部下,看樣子這客棧不簡單哪?!壁w小興小聲道:“那姓任的婆娘咱們不是動不得了?”許顯純低聲道:“明的不行,咱們就來暗的,不可來硬的,咱們就來陰的?!标懗c頭,低聲道:“好!就這么辦?!?/p>

趙小興小聲道:“明白。那我們什么時候動手?”許顯純手摸下巴,壓低嗓門說道:“就今天晚上,先把這個客棧里里外外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搜它一搜,不帶家伙,只看不動?!壁w小興低聲道:“是,老大?!标懗矐?yīng)聲點點頭?,F(xiàn)下許顯純一面忙著魏忠賢交代抓捕方正安程雅言的差事,一面打著自己的小九九,查探那箱銀兩的下落?! ?/p>

夜再一次降臨,客棧里殺機四伏,人影幢幢。三個檔頭,分頭行動。有人跑,有人追,東廠眾人到處翻檢,撞上了福叔的,被揍得落花流水,卻沒看見是誰出手。任青陽在房頂悠然的喝著酒,吹著風(fēng),瞧著東廠番子鬼祟的身影,扯開嗓門大罵:“大王八的,小王八,老王八的王八羔子些個,藏頭露尾的鼠輩些個,大道不走走暗道,明路不走鉆陰溝,無頭蟑螂似的亂爬亂竄,全是見不得光的齷齪臭蟲?!?/p>

她只唾罵痛罵狠狠的罵,瞧著監(jiān)視著,并不出手。一會兒又朗聲大喊:“各位住客小心提防哪,今天晚上客棧不大太平呀,各位客官,你們要小心門戶哈,瞧見縮頭烏龜,無頭蟑螂,耗子臭蟲爬進(jìn)房間,腳下一定狠力踩踏哦!”初九在柴房收拾著牲口飼料,也提防著那些東廠番子。  

第二天,東廠等人到樓下大堂用飯。福叔上前招呼道:“許老爺好,各位爺們好。請坐,請坐。”許顯純陸超趙小興等在一桌子落座。許顯純道:“掌柜的,今天有什么好東西?”福叔道:“許老爺可喜歡吃烤羊啊?”許顯純道:“不錯,是純種的黑山羊嗎?”福叔道:“是啊,剛從鎮(zhèn)上弄來兩只新鮮的。”許顯純道:“給我弄一只吧。哦,掌柜的,任老板呢?”福叔道:“在馬棚里,后廚的事情多著呢。”說罷轉(zhuǎn)身去了。許顯純道:“督公派的暗樁,功夫還不夠,昨天咱們有人受傷,往后得機警一點,加強監(jiān)視。傳令下去,凡是吃的喝的,叫大伙兒都要用銀針先試,謹(jǐn)防他人做手腳。”  

趙小興道:“老大,這您就放心吧。干脆讓我去一趟,把那個婆娘制住,讓她乖乖的聽咱們的吩咐去做?!痹S顯純巴掌一揮,不同意道:“不,這娘們兒,吃軟不吃硬,你別看她又酥又軟,實在像一根棉里針,稍不留神,就會被她給扎著。你呀,還不是她的對手?!壁w小興道:“可是……”許顯純道:“我自有主意?!庇謱﹃懗溃骸拔铱捶秸菜麄円彩窃诖蜻@客棧的主意,你們把他們給盯牢了,不要讓他們搶了先機。”陸超點頭道:“老大說的是?!薄 ?/p>

許顯純見程雅言站在二樓,貌似在盯著他們,便走上樓去,嘿嘿陰笑道:“原來二位朋友也住在這邊,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啊?!背萄叛岳渎暤溃骸拔液苡憛拕e人無聲無息的走到跟前,站在背后胡亂搭訕?!痹S顯純道:“世上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去選擇,也許你本來就只有承受的份兒?!背萄叛赞D(zhuǎn)過身面向許顯純,冷冷的道:“你一定是走錯地方了,在這里可不是你做主。在我前面,你這套完全不管用?!痹S顯純道:“我只知道,你還在我的手心兒里?!背萄叛宰旖且还矗湫Φ溃骸澳阏娴倪@么認(rèn)為嗎?”許顯純陰狠狠的道:“你可以試試看。”  

程雅言冷哼一聲,道:“你為什么要逼我出手?難道你沉不住氣了?還是你想看一看程家劍法?我可以告訴你,只要你一出手,你就會知道答案的?!痹S顯純道:“我這個人從不看重答案,我只關(guān)心結(jié)果。這一仗,我已心中有數(shù)了?!背萄叛岳淅涞芍S顯純,說道:“我這個人從不理會結(jié)果,只看重下場,成王敗寇,不過是過眼云煙,你們這伙人的下場,天意早有定數(shù),哼。”說罷轉(zhuǎn)身回房,但見菲菲安好,這才放心?! ?/p>

客棧房頂,方正安找到任青陽,言辭懇切的道:“任老板,我就直話實說了,還是那件事情,務(wù)必要請你幫忙,可否關(guān)照一下?”任青陽道:“又能怎么樣,你走得出五??蜅#沧卟涣岁P(guān)外啊?!狈秸驳溃骸霸趧e人眼中沒辦法的事,在任老板的眼中,只不過是點小玩意兒而已?!比吻嚓柕溃骸澳闾洫勎伊耍抑挥羞@么大的本事,也不用留在這個荒漠了?!狈秸驳溃骸吧衬淖兓療o常,跟你的玲瓏百變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,我感覺得出你活在這里,比任何人都更加愜意,更快活。”  

任青陽一怔,哈哈一笑,似有苦澀之意,心道:“他還真以為我喜歡活在這個荒漠,還說什么活的比別人更愜意更快活。哎,其實他并不曾了解我是多么想離開這里,當(dāng)初又是怎么無奈到了這里?!彼诓氐臉O好,心里這么想,嘴上卻說道:“你這張嘴倒真是厲害透頂。說起奉承話來,倒也不差?!薄 ?/p>

方正安道:“這只是我的感覺,并非刻意奉承??墒俏乙灿X得,不管是哪種說法,都說不透,怎么樣才是真正的任青陽?!比吻嚓栃α诵?,注視著他道:“也許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去找尋過吧?”方正安坦白道:“我沒時間。”任青陽道:“也許你是根本沒有心吧。”方正安道:“任老板,你是明眼人,我就不說暗里話了。那些客棧里邊新來的人,分明是沖著我們來的,地方已經(jīng)走過了,希望你貴人引路,讓我們一起渡過難關(guān)。關(guān)山萬里這分情,我會記得?!薄 ?/p>

任青陽眼帶笑意的問道:“你的心里頭能放得下這么多東西嗎?”方正安認(rèn)真的回答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放不下呢?”任青陽挑刺道:“你就是你,干嗎開口閉口的都是我們呢?到底是跟誰這么情深意重,生死與共?。俊?/p>

方正安誠懇的道:“話不說在口中,也早已經(jīng)說在心頭了。我們走在一條路上,當(dāng)然不分你我,我知道你也是道上的人物,我們走在一起,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話,我方正安一定替你殺出一條生路?!比吻嚓柕溃骸昂?!話說得響亮。在這個五??蜅#€沒有什么事是我任青陽擔(dān)待不起的,會出什么事?就算出事,也只是東廠那伙狗番子出事?!狈秸驳溃骸坝腥卫习暹@句話,我就真的放心了。”  

任青陽道:“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,出關(guān)只是傳說,五??蜅U娴臎]有出關(guān)的密.道。”見方正安滿面驚疑之色,任青陽正色道:“怎么啦?你還是不信嗎?五??蜅S植皇呛诘?,怎么會有密道呢?你們看到的那個暗道,每個房間都有,不過是直通底下地樓的廚房而已?!闭f著轉(zhuǎn)身離開,從房頂上下去,又去干活了。方正安對任青陽所說的的話將信將疑,看她說話時極為認(rèn)真的模樣,并不像在撒謊,不知如何再問,便回到房間,將問來的情況告之于程雅言。兩人都是半信半疑,只得靜觀其變,再做打算?! ?/p>

這一日,京城奉圣夫人府邸,魏忠賢親自到來,奉圣夫人讓下人準(zhǔn)備好一桌酒席,擺放安置已畢,便叫周圍伺候的侍婢關(guān)上門,全部退下去。奉圣夫人神色妖媚,嘆了一口氣,笑道:“我可是好久沒跟你好好吃頓飯了吧。”魏忠賢道:“以前咱們倆常吃嗎?”奉圣夫人道:“哦,你的心里頭是不是早就對這頓飯沒興趣啦?”

魏忠賢拿起筷子正去夾菜,嘴上卻道:“也許吧?!狈钍シ蛉撕吡艘幌?,魏忠賢道:“你的胃口不也變了嗎?變得清淡無味了嘛,是不是?”奉圣夫人道:“我看啦,還是你的胃口變啦,越變越大,越來越吃不飽啦。”魏忠賢笑起來,試探的問道:“你有什么話,你就直說吧?!薄 ?/p>

奉圣夫人道:“說什么呢。咱們掙了這么長的日子,苦頭也該嘗透了,好不容易掙到了今天的這頓風(fēng)光,這眼下也該甘心了吧?好好的享受享受,開開心心的去度過往后的日子,干嗎非要興風(fēng)作浪,非弄得天下動蕩不可呢?”

這奉圣夫人客印月原本不是良善之輩,她貪權(quán)好勢,和魏忠賢內(nèi)外勾結(jié),欺瞞皇帝,把持朝政,誅鋤異己,更兼心腸狠毒,頗是善妒,暗設(shè)圈套,害死懷了龍種的幾個妃子,甚至連天啟皇帝的皇后張嫣也遭了同樣的暗害。但她畢竟是天啟皇帝的乳母,天啟皇帝自幼靠她的奶水喂養(yǎng)長大,對她依戀有如親母,而她也對這位皇帝有著不啻于親子的感情,她便想著一直過著這樣安穩(wěn)的日子。

魏忠賢“啪”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,不樂意的道:“你在罵我?還是在教訓(xùn)我??。磕阍趯m外有大宅,又常在宮內(nèi)住。以前咱們倆是同坐一條船,沒錯,可你現(xiàn)在過的是小橋流水,我過的是五湖四海啊,你的天下就是腳底下那一小塊地兒,當(dāng)然容易高枕無憂了,我的天下是八方土地,十面神崖啊,我今天走一步路如登高山哪,我走錯半步路,我就往下掉了。你剛才那些話,你說,你說,你讓我怎么聽得進(jìn)去?”

奉圣夫人笑道:“好,好,好,你說的對,我的天下越來越小,你的天下越來越大,可是這,這再大的天下還不只容得下你一個人嗎。我告訴你啊,山越高啊,這跌下來的跌勢就越沉重。我只是想讓你見好就收,別自討沒趣?!闭f著往魏忠賢碗里夾菜?! ?/p>

魏忠賢低頭嘆氣道:“哎呀,我明白??墒锹纷吡诉@么遠(yuǎn)了,不用回頭了,也不容你回頭?!焙鋈惶痤^,面有疑慮的問道:“你是不是聽了什么話了?”奉圣夫人道:“沒有,我只是一時意動,隨便瞎說的。”魏忠賢道:“不管怎么說,你現(xiàn)在眼前這趟事兒你可得好好的給我辦妥了。”奉圣夫人道:“什么事兒?”魏忠賢扭頭瞧了瞧門口,湊近奉圣夫人跟前,悄悄說道:“信王久病不愈,又不肯見人,你想想看,這中間有什么學(xué)問沒有?”

奉圣夫人奇道:“哦?前一陣皇上召我一起給你慶賀生辰,信王酒醉回府不坐轎,偏要騎他那什么寶馬,結(jié)果摔下馬來,聽御醫(yī)說傷很重,十天半月怕是動不了,皇上倒是很擔(dān)心哪,讓他在信王府中好生休養(yǎng),這段時間都不讓人打擾。咱們只管皇上好好的不就成啦,他信王是死是活,你瞎操什么心???”

魏忠賢嘿嘿一笑,拿起筷子道:“別想太多,今兒丟掉清淡,吃點刺激的,別有一番滋味。”說著夾起一塊蒜泥肉塊往奉圣夫人嘴里送,奉圣夫人笑道:“我倒是想好好的試試?!笨捶钍シ蛉顺韵伦约簥A的菜,魏忠賢笑道:“哎喲,真好。”臉色一變,又道:“你呀,你現(xiàn)在如果隨皇上走一趟信王府,保證你有意想不到的驚奇?!?/p>

奉圣夫人奇怪道:“信王府有什么東西好看?”魏忠賢道:“你不去你怎么知道呢?”奉圣夫人道:“好啊,你要是不告訴我,我就不去?!蔽褐屹t嘆氣一聲,不住搖頭,站起來背著手道:“我不管你去不去啊,我可是親自要查他一查?!闭f罷拂袖而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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